陷落城市

灵感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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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挑食。

双鹤梦。

  • 01

唐白菜的名字是瞎取的。

他妈是唐家堡的女人,平时除了打木桩接悬赏偶尔劫个镖也就没别的时间匀出来读读书,除了跟唐白菜他爸天雷勾地火的爱情时期唐依依还为了写情书学了些诗词,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给娃儿取名字的时候,挑来拣去自己会的那几首取出来的名字要么太女气,要么俗气,不然就很拗口,念起来怪迷日眼的,发动亲朋好友一起去唐家集书市给她儿子取名,两天下来也没找着什么满意的名儿。

正愁着,旁边娃儿哭起来了,唐依依心头烦得很,娃儿一裹一扔丢给一边斗蛐蛐儿的他爸李冬凌手头。

李冬凌一个当兵的糙汉,哪里会哄娃儿。想起平日里看媳妇儿哄儿子都是边摇边唱歌,他也就有模有样学了。

“小白菜啊,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唐依依不依了,一巴掌扇过去。“唱毛线唱,老娘我还健在!”



然后李冬凌就见他老婆突然卡带了一样,由愤怒到惊喜地变化在脸上一帧一帧播放。

于是唐白菜就叫唐白菜了,可喜可贺。

“这就是你名字的由来?”陆麦冬嗑着瓜子打断道,又起身拍拍白袍上的灰,嗤笑道,“还以为能听见什么催人泪下的故事,你也不考虑改个名?”

“话也不能这么讲。”唐白菜“嘿嘿”干笑着,颇为无奈道,“这名字蛮有意义的。”

“比如?”

“我挺爱吃白菜的。唐家集抵拢到拐,第三家就是酱菜铺,里头还有泡菜。好吃得很,冬天蘸辣椒,夏天凉拌粉丝蘸酱油汤,白菜哪里不好了??”

陆麦冬沉默了,他来中原就最讨厌白菜,白菜汤没味道,白菜拌的东西又口味重,陆麦冬本不挑食,但面对白菜,他在自己食谱上画了道大叉。

他认为像唐白菜这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深爱白菜的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但想着自己答应的一人一个故事,叹口气又坐下,理理衣服,在唐门期待的眼神中开口。

陆麦冬家里普普通通。

住在荒凉的大漠中最荒凉的地方,信奉明尊。陆麦冬也感激明尊赐予他一切。十二岁上圣墓山入教当了初阶弟子,信仰坚定勤修苦练,最后被收入影月旗下。

过了几天,陆麦冬带了些食物,骑着骆驼下了山,借了巨鹰的力运着金虹击殿往家赶,却发现家里早就没了人。到附近绿洲才知道,父母被沙狼咬死在了枯树下。路过巡逻的弟子见了才整理尸首点起火颂了教义,让他们的灵魂回归了光明净世。

陆麦冬没有哭,红着眼睛去枯树边寻找沙狼,解下身后的弯刀,冲入休憩的狼群,狠命拼杀,狼的惨叫不绝于耳,但他却充耳不闻,无目的的乱砍着,刀斩断骨头的闷声一下接着一下,终于找着机会扼住头狼的咽喉,指尖掐入向上举起让它在半空中无力的挣扎几下,便没了气。、

陆麦冬松了口气,剖了狼皮,喝干净狼血,又生吞了些腥气狼肉,才解下腰间水囊——那里面装的不是水,是为了庆祝,他带回家的葡萄酒。一口饮尽,任血污沾满白袍,和衣沉沉睡了一宿。

他醒了便回了空荡荡的家,将狼皮放在父母床前铺好,洒扫一阵院落,便出了门。走之前他像往常那样笑着说“别担心”,才落了锁。

自此陆麦冬修炼愈加努力,几个月前被教中长老选入历练队伍,去往中原传教,陆麦冬溜达着就到了巴蜀的地界儿,想找个地方借住几天逛逛,相中了附近的院落,也由此不幸的结识了院子主人唐白菜。后者被西域美男子迷的神魂颠倒,听闻美人无处落脚,拍拍胸脯,自告奋勇让眼前绿眼儿的西域男子住了进来。

两人每天闹得鸡飞狗跳,性格不对盘,口味不统一,掐架起来格外幼稚,但唐白菜总落个下风,原本的主人家心甘情愿的伺候起不速之客来。

这会他们难得消了气,坐在一起——唐白菜坐地上,陆麦冬坐唯一那个竹椅上,前者提议一人讲个故事,后者无聊跷着二郎腿,也答应了。


唐白菜听完了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吧嗒吧嗒泪珠子就往下掉了,一边抱紧陆麦冬的腰顺手摸了几把结实的腹肌,整个人往他怀里蹭。

“爬开些。”陆麦冬一脚踹过去,后者还没来得及摸到露出的胯部就“嗷”了一声往一边角落缩。

“不对哦,这是我家,要爬也不是…”唐白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开口,见陆麦冬又想上来补一脚赶紧又往里头缩了几哈,状似拔毛火鸡。

陆麦冬似乎意识到了反客为主不大好,收了脚在一边,支着下巴,拿了一旁的桂花糕咬了几口,朝唐白菜招招手,又道:“今天吃什么?”

唐白菜赶紧挣扎起来,把凉下来的竹叶青给人端过去,点头哈腰道:“毛血旺。”

陆麦冬皱眉,不耐烦道:“那是什么,我不吃带血的东西。”

“放心哈,莫得血。”唐白菜回了句让人安心,心里腹诽道你还不是把人家沙狼剖了生吃了。

“不准趁机煮白菜。”陆麦冬补充道,“不然打断你狗腿。”

唐白菜觉得心头凉丝丝的。只得抬抬狗腿去了灶台边忙活。